魂铃狂乱作响,细碎纷乱直往他耳朵里钻,符奚脑子快要炸开,纷纷扰扰全是符家和死士营的过往,一遍遍在脑海里走马,有很多不应该记起的东西,他记了起来。
大概他还在襁褓中时,父亲和母亲还是互相倾慕的依恋模样,冲他笑得温暖和煦。
光影突然一转,他看到自己冒着大雪守在草丛中,面前一个朦胧身影转过身,面庞突然无比清晰起来,他跑了上去:“父亲,父亲。”
那感觉太过真实,他似乎还能感觉到自己脚步踉跄中摔倒在地后,那双扎根在雪地里的腿,只剩僵疼麻木。
他不在乎,跑过去紧紧抓住父亲的衣摆,面上尽是孺慕之情。
他长到五岁上,父亲从未去看过他,只是将他和母亲锁在院子里,老门房大概是看他可怜,便骗着他:“将军出征去了,已经多少年没回来了,你别再念着了。”
他起初是信的,后来从母亲日夜念叨的嘴里琢磨出来,事实并非如此。他偷偷跑出去几次,知道了父亲常在府中,也常看见他陪伴另一个男孩。
他想,父亲大概是忘了他,毕竟下人说他妻妾多,一定还有别的孩子,他只是暂时将自己忘了,只要他去找父亲,父亲一定会看见他。
他好不容易避过了院子外的下人,蹲在父亲门外等了整整一个下午,才得到了这个能跟他说话的机会。
父亲不认得他,他只是随意看了他一眼,面上尽是陌生和疏离,而后因为恼怒他的纠缠,一抬脚将他踹翻。
他蜷缩在雪地里,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,又慌忙爬上去拉着父亲衣摆,嘴里哭喊着:“父亲,我是符奚,您不记得我了吗?”
立在一侧的下人上前解释:“将军,这是那个勿吉妾室之子。”
父亲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,眉头狠皱,面露嫌恶,斥道:“滚,到下人房里去,你要记住,你是勿吉人之子,我此生只有瑜儿一子,再无其他。”
而后冷着脸将他再次踢翻,脚上下了十成十的力气,他躺了一个月多,险些没能活下来。
自此之后,他模糊记得自己被要求改名为完颜符奚,完颜是母亲在勿吉的姓氏,他从此连冠家姓的资格都没有了。
回忆叫他痛苦地胸口剧烈起伏,他口中呼吸粗重,只进难出,忽然有人在耳侧轻唤:“奚儿,我的好奚儿。”
符奚听着这声音又孺慕又害怕,那声音迷迷蒙蒙的就跗在耳朵上,他控住不住浑身哆嗦着抖。
那声音由远及近,清晰地在脑中炸开,符奚猛然睁开了眼睛,是母亲,她从没有这么笑得温和过,眼睛柔柔地落在他身上,他眼中酸涩,脱口而出:“母亲。”
她依旧笑意盈盈,面庞由近及远,模糊起来,忽然又急促拉进,一脸的厌恶凶狠模样:“勿吉贱种,你去死吧!”她说完便扬手掐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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