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已径直向他们走来。
肖南回的视线落在那些人背后的刀鞘上。
那些刀并非寻常护卫惯用的雁翅刀或横刀,而是弯弯的、尖尖的,像是晴夜里的新月。
她收回视线,却与丁未翔的目光相碰,两个人的眼神短暂交汇了片刻便移开来,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真是冤家路窄。
当初从穆尔赫回赤州的时候,她曾在断桥上与几名弯刀刺客交手。彼时她若没有平弦在手,恐怕此时坟头上的草已有三尺高。
火把的热度逼近,那几名灰衣武者转瞬间已到了跟前,几人身后还跟着一人。
那是一名穿着朴素的银发老妇,猛地一瞧同阙城那些含饴弄孙的老人也没什么区别,可待她抬起头来便能看见,那张苍老的脸上嵌着两只死鱼的肚子一样泛白浑浊的眼珠子,两片薄薄的嘴唇深深瘪进下巴里,像是老榆树上的一道疤结。
都说衰老本是人之常态,可不知为何,时光在这张脸上留下的痕迹却像是一种可怕的惩罚。
“见过阿婆。”
沈央央恭敬行礼。
老妇对着那沈央央张开口,两片张开的嘴唇又变成了树干上一个黑黝黝的树洞。
“几个人?”
沈央央清脆答道。
“三个人。”
“当真是三个人?”
肖南回皱眉,实在不明白这问题究竟有什么探讨的必要。
这沈家的人该不会是在这穷山恶水挖煤把脑子挖坏了吧?三个人,又不是三十个、三百个,竟还会数错?
然而那沈央央却并不这么想,她面上表情在一瞬间就变得惶恐,骄傲的脖颈都有些塌了下去。
“央央学艺不精,还请阿婆责罚。”
那老妇没再说话,那双泛白的眼球转了转,停在肖南回一行人身上。
等下,她的眼睛,不是看不见么?
又或者说,她确实目不能视,但却可以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?
她想起朱明祭上那个为她带上祭马面具的瞎眼祭司,又想起方才那滩涂上来自鹿群的凝视。
如果天地万物生灵当真只是容器,那其中究竟住着谁的魂、谁的魄,岂非一件不可细想之事?
那些望着她的鹿群身体之中或许住的是人的灵魂,而那夜在焦松行宫刺杀她的宫人、还有那明明已经死亡却又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邹思防,其躯壳之中又是否真的是人的魂魄呢?
肖南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。
随即,她便看到老妇人伸出干枯的手,在半空中招了招。
身后的沈林林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。
“阿婆叫你们过去。”
(暗搓搓插个番外)
番外·纸鸢
少年阿善常常觉得,自己的人生从一开始就结束了。
他已经不记得生父与生母的任何事了,更不记得为何自己会叫阿善了。或许给他这个名字的人希望他做一个善良的人。但他的处境却使得这个名字从诞生的那一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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