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快要订婚的连城,而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。
她悲凉一笑,从楼梯上回头,看向他。连城站在灯光下,面容微微凝重地抬头看上来,休闲的咖啡色针织衫,浅色西裤,十年了,他依旧如此优雅怡然,越加的卓越出众。
只不过,不再是她的连城。也许十年后,她的回来,不过是对那一段过往说声再见,对她的连城,还有那段青涩永不知忧伤的岁月说再见。
安落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,不去看偏厅里面色苍白的连城。
在赫尔辛基的十年,在波罗的海的海风里,心早就死了。爱情之于她是无上的奢侈品。她要不起,也不能要。
顾家的客房很大,安落关上门,关上灯,坐在窗台上,拉起厚重繁复的窗帘,看着山里的夜空。
将头抵在冰凉地墙壁上,她微微闭眼,有些难受地蜷缩着身子,感觉心一点一点地渗出微凉的血来。
她的爱情早已死去,今日不过是看见了白骨累累即将化成的灰烬。
昏昏沉沉之际,似乎又回到了当年。
那时,顾家有很多晚宴。比她小三岁的蜜雪总会打扮成一个骄傲的小公主,众星捧月。而她则从来不参加这类的宴会,她会脱下鞋子,一个人光脚坐在阳台上,抬头看着天上的冷月。
“好女孩不该光着脚悲伤。”
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随父母参加宴会的连城。他提着她丢掉的鞋子,如同童话里的骑士,披荆斩棘而来。
她在每个宴会的晚上躲在阳台,而连城总会找到她丢下的鞋子,找到她。
她总是快乐地仰起头,笑得一脸灿烂: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“因为有个可爱的姑娘需要我这个骑士来解救,”他总是笑着揉着她的头,目光暖如春风,“准备好了吗?骄傲的公主殿下,我带你去屠龙。”
只有在连城的心里,她席安落才是骄傲的公主,而不是卑微的继女,落魄画家的女儿。
他带着她奔跑在顾家夜色笼罩,光影迷离的庭院里,带她去厨房偷吃各类甜点,带她爬上顾家从不许人上去的城堡顶楼,走在暗色压抑的走廊里,寻找着每扇门后的奇异世界。
她年少所有的奇思妙想,荒诞经历,快乐亦或是痛苦都给了他。
那样温润优雅,修养极好的富家公子每每十分挫败地懊恼,与她在一起时就绅士风度全无,如同乡下的野孩子。而她喜欢那样的连城,很喜欢很喜欢,喜欢到曾经一度相信地老天荒。
只是如今再没有屠龙骑士,也没有骄傲的公主。
那年,连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,愤怒而去,就在那间储物室里,在顾飞扬指控她勾引他时,在亲眼见到那样不堪的画面时。
她早该明白,灰姑娘只是童话故事。生命中很多东西,就如镜花水月一场空。
“二少爷,你回来了。”管家的声音在夜里清晰地响起。
安落猛然惊醒过来,睁开眼睛从二楼的窗台往下看去,夜色微澜,冷风袭来。
“爷爷睡了吗?”夜色里的声音低沉有力,那人从车上下来,走向大厅,忽而身子顿了一下,目光如炬地抬头看过来。
安落一惊,缩回脑袋,身子紧贴着一侧的窗台,大气不敢出。
“老太爷和三少爷说了一会话后就休息了。”管家恭敬地说着。
“嗯。”
一片静默。
安落靠在窗台上,低低垂下眼,那样匆匆的一瞥,那人的身影隐在光影之中,深邃柔和的侧面一晃而过,如同远山中的一抹青绿,照亮微暗的天空。
顾柏雷,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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