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主动去水月庵调查的是他；
主动来教坊司查案的是他；
主动以色相诱的，也是他。
这会他又要主动打听岁寒三友……
晏三合转身，脸上、耳边的红晕在灯光里虽不明显，却足以让谢知非欣慰。
“是！”
李不言：“打听了一晚上，银子也使了，只有一个洗衣的老妪听说过逝水的名字，具体再要问下去，她就摇头一问三不知了。”
活了十七年都没有涌出来过的陌生滋味，这一晚上呼呼呼直往外冒。
一个人为什么会对另一个乱了方寸？
是因为情吗？
情这个字从脑子里浮出来，晏三合像是被什么灼烧了一下。
“那你想一个说得通的。”谢知非冲裴笑冷哼一声。
谢知非觉得这个思路极为新颖，联想到自己的父亲，道：“很有这个可能，我父亲擅长画山水，故别号山水野翁。”
“落魄了，那就更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。”
晏三合看向李不言：“不言，你……”
晏三合虽然满心愧疚，但脑子却异常的清醒：“夏妈妈的话里，可以提炼出几个信息：
一、唐之未待嫁闺中有蹊跷，是不是真和唐岐令有关，暂且不知；
二、唐岐令很受学生爱戴，学生中不乏有情有义者；
三、唐岐令的学生中，有一个叫岁寒三友的，我们必须找到他；
四、李三是个幌子，背后的人不是岁寒三友，而是另有其人。”
傻丫头，为你挨一巴掌，算什么呢！
晏三合：“可有什么收获？”
谢知非的目光都在晏三合身上，根本分不出一丝去看李不言。
晏三合有种人在屋檐下，不得不低头的感觉，“你要觉得她手脚粗，我来！”
好像不这么说，五个指印就不能视而不见；
好像不这么说，心跳的速度就不能慢下来。
小裴爷：“……”童子鸡不干净了，被人撸过毛了。
“既然是书画全才，既然能教女儿，那也一定会教学生。”
晏三合听着微微皱起眉，小裴爷说得没错，确实说不通。
李不言一看晏三合的脸色，故意噗嗤一笑，“三爷，你最近积极的都让人有些瞧不明白了。”
“后面衙门里的事情估计会很忙，我没太多时间，趁着现在有空。”
裴笑一噎，变脸道：“谢五十，你硬要和我抬杠吗？”
谁有那个闲功夫？
谢知非看着小裴爷的神色很鄙视，但一转头，便换了一脸的柔色，“晏三合，你继续往下说。”
那个长着桃花眼，笑容浮面，醉了会撒娇，会要人哄着的风流纨绔……
好像不这么说，愧疚感就不能消下去；
晏三合：“唐之未书画俱佳，一定是受益于父亲唐岐令，唐岐令这人应该是个书画全才，你们说可对？”
四人虽不知道晏三合想说什么，但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。
我？喜？欢？他？
四个字，一个字一个字浮现在脑海里，最后连成一句话……晏三合感觉自己四经八脉的血都烫起来。
这世上，什么事都抵不过一个“悟”，她从前没往这方面想，诸多事情发生在眼前，都能视而不见；
但一旦“悟”了，就如同解人心魔一样，寻着蛛丝马迹找过去，总能找出被人忽略的真相。
晏三合一时间恍惚起来，总觉得的这是一桩不应该发生的事情，明明这个人曾经是她十七年来最讨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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