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下。”
晏三合打断了朱未希的话，“明亭，四九城高门里疼女儿超过疼儿子的，多不多？”
“这头问完了，我便回家住，再不管这府里的闲事，也算是报了朱家对我的养育之恩。”
“说是太太问完了，太太出事；三奶奶问完了，三奶奶出事；她问完了，说不定也要出事。”
朱未希这个名字，也是朱老爷翻遍了各种史书，排了好几遍她的生辰八字，千挑万选出来的一个好名字。
晏三合：“明亭，你去把所有没有问过话的朱家主子，都一并叫来；不言，替我洗漱。”
凌氏走在最后，男人那一眼剜过来，她就知道多年的夫妻情分算是毁了，哪怕有晏三合那一句替她开脱的话。
钦天监忙起来的时候很忙，闲起来的时候也很闲。
“我来。”
“先确定是不是，再问怎么办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
“朱未希留下，余下人出去等。”
朱府的三位爷，朱老爷一个指头都没有碰过，但朱未希，却被朱老爷抱着长到了五岁。
朱老爷这人不一赌，二不嫖，三不爱结交朋友，没事就喜欢呆在家里，摆弄些花花草草。
“换了我，我也会害怕。”
“不用小裴爷问，我自个来说。”
晏三合心软了。
他一走，朱家人纷纷跟着离开。
“淮洲是长子长孙，老爷，太太，老太太都会护着他，再不济还有他爹。”
朱远墨脸色铁青地看了发妻一眼，沉默着离开。
“大奶奶不必自责，害怕是人之常情。”
正堂的门，关上。
毛氏先问完，三奶奶后问完；
“别人家都是严父慈母，我们家反过来，是严母慈父。我是长女，上头有三个哥哥，我爹就盼着要个女儿。”
朱老二哑口无言。
晏三合默了一默，“但心魔就摆在那里，总要有人挺身而出。”
朱未希呱呱落地后，朱老爷又多了一个爱好，就是逗女儿。
晏三合深目看了朱未希一眼，“你们商量好。”
“不用商量。”
还是不试？
到这个份上，朱未希哪还有什么顾虑，一股脑的往外倒。
朱未希想着父亲对她的好，眼泪流出来。
“清明上坟有祭品，我最爱吃青团子，一盘就三个，我爹偷偷塞给我两个，还有一个给大哥。二哥，三哥就只能眼巴巴的瞧着。
一句话，让李不言五脏六腑都烫了起来，她看着晏三合惨白的脸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，可眼神里却有千言万语。
朱老二飞快地掏出铜钱，往地上一扔，声音都颤了，“是大凶。”
朱未希深吸一口气：“大哥不能出事，朱家兴盛都靠他；二哥出事，两个孩子就太可怜。”
朱未希冷笑：“二哥，自打爹死了以后，咱们朱家算出过一个吉卦吗？”
朱未希拨了拨耳边的碎发，清浅一笑。
“我不知道是不是问过话的人，都会出事，你们谁愿意替我再试一试？”
朱老二出声：“晏姑娘，我愿意试一试。”
门，砰的一声被推开。
到了生死倏关的时刻，谁都会权衡利弊。
晏三合忍着心底的暗涌，“朱未希，你也有孩子。”
李不言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软弱，声音几乎是颤栗了。
裴笑：“儿子能传宗接代，嫁出去的女儿，泼出去的水，那是人家的人，怎么可能疼女儿超过疼儿子。”
末了，他又补了一句自己的看法。
“朱老爷这么做，有点反常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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