蠢的跟什么似的，根本悟不到。”
那痛苦撕扯着他，吞噬着他，日日夜夜，让他在短短几天时间里，由一个意气风发的将军，变成了暮气沉沉的老人，再生不出半分豪情壮志来。
不仅没什么谋略，还有几分狂妄自负。
“六子啊，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每一步都走对，事到如今，我不想回头看，也没什么可后悔，都是命中注定。”
事情由郑家军的兵与汉王的兵打架开始；
引发将军与汉王的矛盾；
那堆尸体的中间，跪着一个白发老人。
步六：“对。”
晏三合：“也就是说，老将军要用五千人马，守一座空城整整七天，城外是鞑靼四万精兵。”
“的确是话里有话。”
步六：“晏姑娘，这不是我一个小小副尉能知道的。”
郑家军有两万兵力，那么鞑靼至少派出四万兵力，一旦出兵，就会暴露主力兵藏身的位置。
步六：“援兵晚了两个时辰。”
一山不容二虎，为了避免冲突，将军领着郑家军，迁徙到三百里外的黑山城过冬。
这就要命了。
是啊，将军一退，他们只能各奔东西，只能各安天命。
更重要的是——
老将军是此次北征的主心骨，鞑靼很清楚，只要杀了老将军，汉王这个怂包根本不足为虑，华国大军必败无疑。
晏三合：“没有等来援军？”
将军眼一瞪：“他敢！”
步六自以为是的在心里把汉王编派上了。
当汉王率领的援军赶到黑山城的时候，城门大开，一具具尸体堆积如山，空气里弥漫着的，是浓浓的血腥味。
他们不傻，也知道拖过这个冬天后，战事就会对他们有利，于是把兵力分散开来。
这次老将军再度出征，鞑靼那头就放出狠话来，要割下老将军的头颅，祭奠死在他刀下的亡魂。
晏三合声音发抖：“为什么晚？”
晏三合微微闭上了眼睛，颤声道：“那他……到底是怎么战死沙场的？”
步六：“整整七天。”
这种龙子龙孙都是花架子，懂个狗屁打仗，净给将军添乱。
将军不满汉王指手画脚，汉王厌恶将军倚老卖老。
步六领着人，几十次出营侦探，都始终打探不到鞑靼的主力军藏身何处。
步六惊住了，半晌才回答道：“只有五千。”
老人低垂着头，身上插满了长剑，血将他的盔甲都染红了。
汉王领兵先灭鞑靼主力兵，再来支援黑山城。
这话听得步六心里说不出的难过。
不是阉人，那就是汉王。
步六：“因为去黑山城的路上，要过两个隘口，隘口只能容一人一马走过，耽搁了时间。”
“是！”
必须速战速决。
战事如果再拖到明年开春，鞑靼经过一个漫长冬季的休养，兵肥马壮；华国的士兵则在思念和无聊中，慢慢耗尽士气。
晏三合：“所以将军就这么战死了。”
将士们离家整整一年多，谁不想着家中的妻儿老小，谁不归心似箭。
老将军需在黑山城里支撑住七天的时间，等来汉王这个救兵。
华国几次大规模和鞑靼打仗，都是老将军领的兵，鞑靼人对他恨之入骨。
还主帅呢，当谁眼睛瞎吗？
这位汉王是想在北地的战场上镀层金，好回去和太子抢皇位啊。
“老——将——军！”
震耳欲聋的叫声响彻整座黑云城，把步六的耳膜震得突突的响。
他两行泪水滑落下来。
将军啊，不是说好回了京，咱们爷俩要好好喝一顿的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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