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行太过危险。
叶望歌沉吟了一会，抬头道：“有把握吗？”
“不可测，不可说。”
道微人摇了摇头，面露微笑。
“什么时候走？”
“马上。”
叶望歌叹了口气，不禁想起三年前他到了焌离国，遇到一个蛮不讲理的僧人缠着他化缘，将他满身的银子都化去……
看叶望歌一脸惆怅，道微人哈哈一笑，却是意味深长道：“叶老弟，往后时日，多加小心。”
叶望歌不以为意道：“我有什么可小心的，我又不干什么……”
“叶老弟，这三年来，我也没白过，早已经摸清楚你的心思了。”
说着，道微人伸手指了指楼上，又看了看楼下的说书人。
叶望歌闻言一怔，好半晌后，深吸一口气，哭笑不得地抱拳道：“服了服了，得亏衙门没雇你们这些练了六大识悟的僧人去办案，不然这天下怕是没有干净的人喽。”
道微人笑看着叶望歌，低声言道：“别太过。少杀点。”
叶望歌笑了笑，扫了一眼天花板。
“道微啊道微，你知道你哪一点最讨人厌么？”
道微人神色一怔，“哪一点？”
“就是你自己明明已经破事一大堆了，还要管别人。”
道微人撇了撇嘴，“我能有什么事……”
叶望歌从怀里掏出一颗白玉珠，仔细看，却是镂空之状，在光线中散发出璀璨的光彩。
“这是……剑丸？”道微人不明所以。
叶望歌随手一抛，甩给了道微人。
“拿着吧，知道金佛寺金身佛像碎了，这只是一颗我随意炼铸的剑丸罢了，这玩意我多的是。”
道微人默默收下了这剑丸，深深看了一眼叶望歌，接着身影蓦然消失。
叶望歌看着空荡荡的对面，轻笑一声。
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剑丸，这是他花费一年塑造的一把本命飞剑，威力无穷。可是，他却比失去飞剑更感到失落。
“这一别，怕是遥遥无期了……”
西天灵山远在数万里之外，非普通人能到达，更何况还有传闻中的五大修罗场。
算算时日，恐怕也要半年的行程，而那所谓的西天佛主讲道传说也要数年时光……
叶望歌摇头一叹，深深望着远处的庭落山。往昔与如今在不断重叠，离去仿佛是他活到现在的主调，一抹悲凉自心中油然而生。
“一曲空庭延碧落，长溪花开去城郭……”
听着街边小儿的轻哼，叶望歌想起了自己曾经那些学艺时光，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年，可是却承载了他所有的快乐。
毕竟，谁让他是一个被逐出家门的浪子呢？
这么多年的苦他一个人吃，一个人咽，直到他的师父出现，才尝到悲伤发泄的滋味。
所以，那个人说的话，他一定会听。
那个人的遗言，他也一定要实现。
不论他是市井无名之辈，还是那欺世盗名的沽鹤阁，还是那欺师灭祖的宁惊澜，他一定会将那一账算的清清楚楚！
“小二，结账！”
……
沽鹤阁，在渠阳城有历史五百年之久。
五百年来，素来享着焌离国第一高阁的美誉。
而沽鹤阁也自然不是一个花花瓶子，只是作名胜观赏用。这沽鹤阁十八楼，下九楼乃是供达官显贵外来商旅观景品茶寻欢之用，而那上九楼，则是师承宁惊澜的亭鹤剑派之驻地。
五百年来虽然也有些风雨，但至今百年来亭鹤剑派已经彻底在焌离国站稳了脚跟，无人敢挑衅。
而就在今夜，沽鹤阁第十八楼的主堂里，四五长老横眉怒目，几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台案上的一张纸，只见那纸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——
“三日后，沽鹤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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